文\浙江石油 雷路嬌

　　老屋門前有一棵棗樹。打我有記憶起，它便在了。不算粗壯的樹干，卻有著茂密的枝葉，總能結(jié)滿紅紅綠綠的棗子。風(fēng)吹過，一晃一晃地把樹枝壓彎。

　　這棵棗樹雖長在門前，卻因為地勢原因，有半截身子藏于路面之下。站在路邊高地，伸手便可輕松夠到枝條。路過隨手摘兩顆，讓樹的一邊總是光禿禿的，而很難夠到的那邊則掛滿了棗子，形成鮮明的對比。

　　關(guān)于這棵樹，讓我印象最為深刻的還是兒時同玩伴一起“偷”棗子的樂趣。說“偷”是因為這棵樹并不是自家的，而是附近鄰居種在后院外卻無人打理的“野樹”。當(dāng)小伙伴來家里玩耍路過時，誰能不被這些紅彤彤的棗子吸引呢，于是我們便商量著把它們摘下。

　　棗樹距離路邊高地有一段距離，要想摘到稍遠一些的棗子并不容易。于是我們分工合作，一人俯身向前伸手去夠，另外一人則用腳抵著旁邊的大石墩，將前面的小伙伴緊緊拉住。

　　就這樣一點一點地，等夠到枝條后，猛地往回拉。棗子連同枝條一起被我們抓了過來，一顆顆紅彤彤的誘人的棗子此刻盡在眼前?！巴?！這么多！”我們一邊咧嘴笑著一邊迫不及待地將棗子一顆顆摘下塞進褲袋。待到棗子將褲袋裝得滿滿的，我們就把枝條一放，“啪！”枝條迅速回彈到遠處，接著來回晃蕩，窸窸窣窣間掉落不少綠葉。

　　接下去就到了“分贓”時刻，我們飛速跑回屋里，將褲袋里的棗子全部倒在床上。棗子大小不一，有幾顆又大又紅的格外誘人。為了公平起見，我們決定用“剪刀石頭布”的方式分棗子，贏的人先選第一顆，然后輪流著一人一顆，直到把棗子分完。咯吱，一口一個，嘻嘻哈哈中早已忘記腿上被花蚊子叮了許多大包小包，吃完才后知后覺。今天在這吃到了棗子，又商量著明天再去另外一處摘，那時候的樂趣就是這么簡單。

　　如今再見棗樹，已經(jīng)變了模樣。樹干未見粗壯，倒多了幾分蒼老。稀疏的枝葉上掛著零星的幾顆棗子，有些已漸漸在枝頭腐爛去。在它身上，我看見了時光的蹤跡。陽光透過枝葉在地上映出斑駁的影子，恍惚間思緒飛回那個夏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