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\鄭州石油 張輝
我出生在一個緊挨著黃河的農(nóng)耕家庭,爺爺奶奶、爸爸媽媽都是地道的農(nóng)民。到我這一代,已經(jīng)在這里生活了四代了。
我的童年是非常充實快樂的。兒時的玩具大部分都是制作的,我大舅做的陀螺和“蘇”。陀螺想必大家都非常熟悉,但是這個“蘇”,大家未必知道。它是一種多人游戲,你得用一截濕木,大概15厘米左右,用刀把這一截濕木削成兩個尖尖的頭兒,濕木中間不變,找來一根搟面杖似的棍子,在地上畫一個50厘米正方形,我們叫它“城”。
玩法就是在“城”里用棍子擊打“蘇”,打得越遠越好,而另外一個人則是把從“城”里打出來的“蘇”扔進“城”里,如果扔進去則互換角色,如果扔不進去,則一直進行游戲。
那時,家鄉(xiāng)于我而言就是各式各樣的小玩意兒。玩膠泥、吹“鼻拗”、玩“洋片”、吃“毛毛捏兒”(蒲公英)、推鐵圈、玩自制彈弓、吃“桑葚”、摸“羅鍋兒”(蟬)、河里“游泳”、烤“紅薯”等。說到自制彈弓,那時候我哥會制作彈弓,拿著自制彈弓把我們家那只大公雞的腿打折了,等我媽從田地回來了,問這公雞怎么回事?我和我哥撒個謊說:它生病了。現(xiàn)在想起來還會偷偷地笑。
記得我們家養(yǎng)的有:牛羊、雞鴨鵝、兔子。簡直就是動物世界,連動物秩序都排好了,牛欺負羊、羊欺負鵝、鵝欺負雞,雞欺負兔子,十分熱鬧,經(jīng)常性地發(fā)生“打架斗毆”事件。
后來,家鄉(xiāng)是看不盡的黃河水。每逢暑假,我和我哥都會幫爸媽干活。太陽剛剛升起,東邊的天色還泛著魚肚色,我和我哥便起床,捎著干糧,攆著一群牛羊向黃河邊出發(fā),我清楚地記得我還沒牛犢高,走在牛羊后邊,大概一個多小時的路程,牛羊到了黃河邊,大口吃草,特別聽話??柿撕赛S河水,累了臥在草地休息。
我和我哥則跳進黃河分支的水溝里摸魚。清一色的紅魚,黃河邊上會有蘆葦,把未成形的蘆蕩尖兒折斷,用來串魚。太陽快落山的時候,我和我哥就往家里的方向走,兩只手拎著摸來的魚,邊走邊看著太陽一點點消失在我的眼前,等回到家里,天已經(jīng)黑透了。
隨著學(xué)業(yè)的繼續(xù),我離開了家鄉(xiāng),畢業(yè)后參加工作,我就駐扎在城市里生活。慢慢地,回家的次數(shù)少了,有些蔬菜已叫不出名字來了,有些植物已識不得了,農(nóng)活干的少了,力氣抗不起來一袋麥子了。家鄉(xiāng)也變了樣,坑坑洼洼的道路修成了公路,村里用來灌溉的水井再也不用拖拉機來帶動了,換成電動水井了。但村里的那顆大桐樹依然矗立那兒,回家的路也在那兒。
就在前幾天,回去了一趟,呼吸著家鄉(xiāng)的空氣,沐浴著家鄉(xiāng)的陽光,聞著家鄉(xiāng)的味道,是如此的熟悉與親切。恍惚間,父母已過半百了,想起小時候會因為兩塊錢而挨打,不聽話而被罰跪,媽媽拿著柳條追著我打的畫面,但最讓我深刻的還是整天的忙碌父母,到這時,家鄉(xiāng)成了我夢回的一張舊膠片,無聲地演繹著從前的畫面。
漸漸地,家鄉(xiāng)還“認識”我,而我已不再“認識”家鄉(xiāng)了。思及此,請讓我為你寫一首詩吧。
家鄉(xiāng)是什么?
家鄉(xiāng)是遲早要離開的地方,
家鄉(xiāng)是偶爾回來的地方。
那亙古不變的黃河,
打著旋渦,時不時地,黃土被無情吞噬,
熟悉的味道,熟悉的星空,
零碎的星星,顯得不是那么的明亮,
而三五成群的楊樹,像是衛(wèi)士一般無聲站立。
整齊的麥田,鮮明的空地,緊湊的魚塘,
成形的果樹,一片連著一片,
枝頭的綠果,很是招人待見,
遠處野雞鳴叫,鳥聲此起彼伏,
當一陣清風(fēng)徐來,蝴蝶驕傲地自舞,
正在忙碌的人們,像是鑲嵌在田園畫中。
我把家鄉(xiāng)寫成詩,
詩中有畫,畫中有詩,
更有我對家鄉(xiāng)的眷戀。